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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桐工坊

野桐工坊

【社區工藝扶植計畫成果】

 

位於大安溪上游的象鼻部落是泰雅族北勢群居住的區域,當地的產業除農作(桃、李、甜柿等)外,只有少數經濟寬裕農家目前積極推動民宿朝觀光休閒產業轉行,此外已無其他產業。近年來配合傳統織布文化的推動,村民也在坡地種植染織植物與苧麻。目前野桐工坊正積極保存泰雅傳統工藝文化和技藝並為傳統注入新意,用以開創出傳統工藝的新生命,且藉此振興工藝產業、活化部落經濟。

 

野桐工坊工藝家尤瑪達陸,長期經營研究泰雅染織工藝文化多年,經由參與工藝所社區工藝扶植計畫四年的經歷,部落和工坊積蓄了豐富能力,第一年團隊整備工坊資源和設備,將重點放置在基礎人才及傳統服飾資料的收集、建置上,第二年的工作重點放在進階人才的專業能力和文化知識的增進上,並將傳統染織工藝的元素分類、建置數位資料庫。

 

野桐工坊和原住民工藝協會團隊持續將多年累積的人才、技藝和傳統文化元素,積極結合包括服裝設計、金工飾品設計、傢飾設計及纖維藝術創作等跨領域設計師群,藉由對傳統文化價值的精練,將導入現代設計的概念,並進行文化核心概念的轉化結合,集中資源研發具備文化深度及現代生活價值的新生活風格產品;並且以部落的在地化獨特性質,擴大族群永續發展的新視野,並藉此重新認定、建立與定位泰雅染織工藝在現代設計中的位置。

 

【彩虹橋的那一端 站著尤瑪和他的織女們】

 

初秋清晨,尤瑪‧達陸站在象鼻吊橋上,面對著大安溪潺潺流水,用她宏亮的嗓音唱著:「San qa niy kuk-m-kgi San qa niy ku k-m-kgi Sanqa niy ku k-m-kgi…」就在眾人傾耳在泰雅織女歌美麗的旋律起頭間,尤瑪突然低下頭,哽咽著哭了起來:「這是說祖靈呀,不管我們去那裡你都要帶著我們走…可是好難呀!」也許是連日來疲累,也許是數年來推動泰雅編織工藝所累積的挫折和委屈,尤瑪的淚像大安溪的河水再也停不下來…。

 

2007年,電視上一支侯孝賢導演拍的SONY HD廣告「泰雅織女」,描繪台灣自然生態之美與苗栗象鼻部落尤瑪‧達陸教授泰雅傳統手工織布的野桐工枋。這支美麗又溫柔的廣告也讓泰雅傳統織布的美麗在台灣人眼前驚艷現身。

 

其實尤瑪投身泰雅傳統織布已超過十年的時間。在九二一地震後,她回到了故鄉泰安鄉的部落,投入了災後重建的行列。

 

「其實我從八十八年九二一地震之後就回來了,一開始送物資做義工,最初一切都很簡陋也很愉快,但是當開始有社造的補助之後,開始有了很多雜音。我發現土石流的影響根本無法超過人心的土石流,可能是那時在很短時間裡要投下很多資源在小小的部落裡,人心就開始分崩離析。在一個不愉快的事件後,我開始想要離開這個資源分贓或是資源混亂狀態。那時我回到輔大去念研究所,想幫一些朋友她們已有這樣的能力,當她們回到部落裡去時會有能力當一個老師或成立小型工坊去帶自己族人往這路上走。二年後我再回來,發現這裡的婦女真的需要我,於是在九十一年的時候,我再度回到部落,成立了野桐工坊。」

 

在象鼻這個和其他原鄉部落一樣的地方,有能力的人都離開了,留下的都是無法擺脫命運惡性摧殘的人,很多來到工坊的婦女,背後都有一個令人鼻酸的際遇,尤瑪這樣形容她的織女們:「我不太願意提她們的過往,她們有很多受暴婦女,有年紀輕輕就守寡,就帶著小孩住部落,在有限的工作機會裡,不知奶粉尿布錢在那裡,總之,她們都是一些扛家計的人。你無法想像一開始有多少事發生,有來討債的有躲在工坊逃避家暴的,工坊裡的衛浴就是為那些暫時離家的織女準備的。那時根本不在處理織布的事,我在整備他們的心往織布走去,調整她的心調整她的家庭。這事就調整三年。」

 

七年來,尤瑪陪著這群泰雅織女走過她們的花樣人生:「我不否認他們剛來也只想混口飯吃,就像我們挑花高手阿嬌,他一開始以為是要來掃地的,曾在第一天就想落跑,第二個禮拜他又想跑,因為她上了最難的挑花機。我看到了她的資質,知道她可以,她一直跟著我到現在。幾年下來我知道,如果我可以告訴他們,前面有很多資源可以讓她們沒有後顧的往前,她們會立即跳下來衝向前去。你看昨天的報告中,就是自己主動去完成的,她們可以走下去,我也希望他們持續往上成長。」

 

織布對於泰雅女人的一生又是如何?尤瑪想起了外婆的話:「外婆說泰雅女人的生命就像一個圓,用傳統織布織出來的布如果不用剪刀剪斷它,它的形狀就是一個圓。泰雅的小女孩一出生外婆就會為她織一條襁褓布,到了她十二三歲就開始織自己的裙子,到了十五六歲開始織自己的新娘服,等出嫁為人妻為人母時開始織先生小孩的衣服,一直到老了,最後替自己織一件裹屍布,我們泰雅人是蹲踞葬,包成一個圓,葬在家屋裡…,然後通過了彩虹橋又回到祖先懷裡,他們住在一個衣食無虞的快樂地方。」

 

當泰雅女人盡其一生為她的人生、她的家人織布的能力與文化消失在部落裡的時候,在漢人社會受完高等教育的尤瑪,有一天在國外的博物館裡看到那熟悉的織紋時,所有塵封在外婆昏暗的房裡那台織布機的記憶與符碼全都浮現在她的腦海中,她決意全心投入這個屬於泰雅女人專有的技藝世界。她要從流失在世界各地博物館裡祖先的遺產中重建泰雅織布的美麗與感動。

 

七年過去了,尤瑪和她的織女們都有了改變,昔日那些咬著檳榔用三字經做逗點的落難女成了會穿高跟鞋,在台北來的客人面前侃侃而談泰雅織布充滿自信的泰雅編織文化傳承人,她們可以穿著親手織的美麗服飾在鏡頭前自信展顏,這些,都是從泰雅織布美麗紋路中找回的自信。

 

當清晨的太陽用金黃的光芒灑滿象鼻部落的時候,尤瑪再度展開笑顏:「她說,我昨晚沒睡覺,但我想通了,我們要的不是變成世界知名織布工廠,我們要的是織給那些知道我們愛我們的人,本來泰雅織布文化就是為需要的人而織,不是為了買賣而織,管他什麼產業化,我們只要做一個三百年的店,就是要快樂的織下去,一直到老了織不動了,可以在竹屋裡為年經人捻線啊!」

 

一向形容在生命歷程的轉折中都遇到直角的尤瑪,在面對生命直角的轉折從未遲疑,這回她又要轉彎了,前陣子她半夜從台北開車回部落的路上,突然一個念頭油然而生,她想要回到純創作的路上去…。這個靈感就像有人打開她的頭一直裝東西進去。沒錯,自己未來的路就是往創作的路上去,奇怪的是,力量也就這樣進來了。所以她必需告訴她的姐妹們:你們必需接手了。織布和尤瑪的關係,就像一個路徑,就是這樣一直走一直向前走就到了,從來沒有過遲疑。

 

遠方,工坊染好的布料晾在清晨的陽光中,正努力迎向太陽綻放屬於她的艷麗光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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