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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潘三妹

章潘三妹

即使是距離最近的快速道路、高速公路,少說也有45分鐘車程的南庄,一直給外人深山獨立的印象。它有著名的「桂花巷」、在登山界名聲響亮的「神仙縱走」(或稱「神仙聖稜線」),還有媲美電影《大河灣》中河岸美景的「蓬萊溪護魚步道」。但它的足觀之處不僅如此,致力於保護賽夏族文化的國寶級竹籐編織大師章潘三妹,亦是來南庄不可不拜訪的人物。

出生於南庄蓬萊村大坪山上賽夏族部落的潘三妹(婚後冠夫姓為章潘三妹)回想起小時候父親潘義明為家中十個小孩的生計辛勞地作竹籐編織的情景,感慨地說,早期日本人很喜歡竹籐編織的東西,尤其是融合原住民的文化及圖騰的作品,特別吸引他們,因此那時的編織手製品需求量很大。她因為不忍見父親如此操勞,曾經趁他不注意時偷偷幫忙,然而由於竹子會割手,所以父親其實並不希望小孩子們接觸這個行業,導致她對於竹籐編織僅止於認識的階段。到後來結了婚,家務也沒有因此減少,除了需要負擔家計之外,自己的母親及丈夫的雙親也得照顧,還有小孩的壓力等,所以潘三妹那時也沒有機會學習竹編。一直到她三十歲時,家中照顧的工作比較輕鬆了,才有機會參加南庄鄉公所舉辦、由國寶級藝師張憲平親自授課的竹籐編織研習班,才讓她真正一償宿願,踏入竹籐編織的世界。

學習竹籐編織期間,張憲平相當賞識潘三妹的認真、態度與用心,潘三妹自己也希望能趁機會多學一些技藝,因此她每天從南庄坐最早一班公車到張憲平後龍的工廠去上班。如此歷經大約十年的時間,邊作邊學,邊接受張憲平的指導,讓潘三妹的技藝越發成熟。可惜的是,當潘三妹能體會到竹籐編織領域之美的時候,父親卻已經過世,很多賽夏族的圖騰、編織技巧都來不及傳承下來,讓她十分惋惜。潘三妹一語道出原住民文化保存的瓶頸說:「原住民的東西因為沒有言語及文字,很多珍貴的資料都只能透過耆老們口耳相傳,很容易失傳」。

更進一步來看,潘三妹指出,在竹籐編織的領域,她還能夠從父親遺留下來的作品去揣摩學習,但是原住民的文化、傳統、觀念及信仰等,就很難保留了。她舉例說:「現在的部落小孩都已經不太會說自己的母語了(賽夏族語),要他們用母語說話,小孩說得難聽,大人聽了也難受」。有鑑於此,潘三妹認為「文化不能消失,絕對要從小培養」,因此她除了致力於推廣竹籐編織之外,對於賽夏族的傳統戲劇、舞蹈、音樂及語言等無不盡心盡力、不計回報地付出。因此不管是公家單位、學校機關或學校團體,只要有機會,潘三妹不問該活動是否有出席費用,她都會全面配合協助,只求該活動能傳承、保留賽夏族文化。她特別指著一件作品中類似「卍」字的標誌解釋,其實那並非佛教的標誌,而是賽夏族傳統的「雷鳴閃電」。除此之外,我們也能在她的其他作品中找到「女媧」、「山林海洋」、「主靈眼睛」與「蛇」等符號。她認為這些符號與圖騰讓一件手工竹籐編織超越平凡,而能夠隱含文化,因為每一件都是一段賽夏族的故事。

在巨大的時代洪流面前,潘三妹依舊保有著原住民對大自然的尊敬,她說:「原住民並不會隨意地採用大自然的一切,我們對於竹子的砍伐無論目的是食用、搭棚或編織,都有著敬天愛地的關懷」,因此至今多年來,她仍舊堅持著自己編織所需的竹子材料,都得自己親自至山中挑選砍伐,自行切削打薄。在她心中,「自然的竹子與籐蔓所製造出來的器具,有著塑膠難以取代的觸感與味道」,所以她也鮮少為了商業而販售自己的作品,因為她更在乎的是,透過作品所能遺留給後代的價值。

訪問的前一日,潘三妹才從臺北的原住民舞蹈競賽中返家,工作室外圍仍曝曬著前一日所用的道具。她拖著忙碌多日的身軀,充滿活力地接受專訪;結束時,潘三妹有感而發地說:「學習竹籐編織很辛苦,甚至會入不敷出,然而縱使再辛苦,需知道沒有學習就沒有收穫。」儘管再疲累,對文化傳承的堅持,仍會支持著她在竹籐編織的路上繼續勇敢邁進。

資料來源:臺灣工藝季刊第4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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